常常想起舅妈、 舅舅、 外婆、 外公, 如今外婆、外公已经不在了。这就是我缺失的2份爱。儿时的我和弟弟大部分日子是在舅舅家度过的,生活都是舅妈照顾的。
舅妈是外婆的童养媳,从小都是和外公一大家子一起生活。。。舅妈就像是外公的亲生女儿一样。。。。
外婆家以前闲时都是做斗笠补贴家用,同时也养老母猪,放鱼塘。。。。。 在我的印象中,舅妈总是很忙。
农忙时, 5点便起来去割稻子,挑稻谷总是满满的,别人都说舅妈就像一个男子汉。
晒稻草,挑稻草这个活,一般也是舅妈做,我总是能看到舅妈的挑的稻草最大把。骄阳下,
只能看到舅妈那滚落的汗珠。 晌午回家吃饭,舅妈总是放下手中的农具,打一瓢水咕咕的喝下,之后便叫我拿来扇子。舅妈便脱下外褂,那厚实红通的肩膀,叫我不忍心看。 轻呼舅妈吃饭,舅妈总是说让我先乘会凉,理顺下气。
记得以前舅妈家有种油菜,收割时,天气不热,舅妈总是会带上我,而我总是很乐意去。因为我觉得我可以和舅妈作伴,和她聊聊天。这就是最好的了。 起码,舅妈口渴的时候,我可以为她递上一杯水。
农忙一过,等稍闲下来的时候,舅妈总是盘算着什么时候上山去砍柴,以备冬天之用。她说这么一大家子,靠那些稻草远远不够,这些都要我去解决。所以一到好天气,舅妈就吆喝这同伴一起去砍柴。
舅妈家里的钱一般都是舅舅掌管的,舅妈一概不过问。 她似乎只管天天辛勤劳动。有时亲戚朋友给她些钱,她总是留着留着,说等谁谁谁来了,也得给她包些钱,总不能失了礼数。
舅妈一年难得赶一次圩,家里吃穿用度都是舅舅买。 舅妈也从来不向舅舅要求什么。她的大半辈子总是在为别人着想,为别人付出,而忽略了自己。。。。。
记得以前我都是和舅妈一起睡的,舅妈总是很疲惫的躺下,然后很快就睡着的。冬天的时候她总是抱起我的冰冷冷的双脚放在腋下。。。。。我感受着舅妈的温暖,而说不出什么了。
之后到了上学年龄, 我便被爸妈接回家去了,然而我总是盼着周末,盼着去舅妈家里,那里的一切一切都让我万般不舍。。。。。。
回去舅妈家,晚上舅妈总是会和我讲那些发生的事情,就像和知己聊天一样,我真的感觉很幸福,我有一个胜过母亲的舅妈。
舅妈说起她的一个知青朋友,总是很感慨,她们的感情很好。之后好些年都有联系,可惜舅妈不会写字,不识字。每次来信都要舅舅代念,代写。 后来就没有联系了。我知道舅妈在叹息,这么多年来她的精神,她的寄托,别人都不懂,甚至当她面对远方的知心姐妹,她却不能写下自己的心情寄去。
如今舅妈已经50多岁了,表哥成了厦门中医院的主任医生,也在厦门买了房子。 舅妈也在厦门住下了,有了小孙女。 然而每次电话,舅妈总是提及家里的老屋。
我们以为舅妈可以享福了。。。我也出来工作了,每每想起舅妈,总是有那么多理由而不打电话过去。 我总是说我心里挂念着她就好。 可是我真的错了,老妈说舅妈惦记着我,老是等着我的电话,每接到我们的电话,舅妈心情就畅快几天。 我真的很惭愧。。很惭愧。。。。
我不知道舅妈的苦楚,我甚至都不去问。
舅妈说成了婚的儿子,再好的儿子都会和以前不一样,在厦门的生活和每天上山砍柴的日子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不用晒那么烈的太阳,而心的煎熬却很重。
舅妈一生都是在劳累,一生都是在奉献自己,而她没有要求我们的回报,只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