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强被执行死刑的前一日,文强及其亲属等人并不知道第二天文强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当天下午15时45分,重庆市公安局局长王立军来到监室与文强会面,16时35分离去。之后文强情绪较好。晚饭吃了3个蒸蛋,餐后吃梨。晚上,文强希望民警把频道调至中央电视台体育频道,继续看世界杯,7日凌晨是荷兰与乌拉圭的半决赛。
7月7日早晨5时10分,文强被民警叫醒起床后,显得有些茫然,举止动作显得非常缓慢,在他完成洗漱、叠被、服药后,5时35分,同样不知道文强将在当日执行死刑的中国青年报记者获准进入羁押文强的单间监室,诚恳地表示希望采访,没料到,即使连“有人评价你曾是‘全国排得上号的刑侦专家’,你自己同意这个说法吗?”“你现在想见到什么人?”等“温和”问题,文强也表示强烈抵触。
文强穿着洗得很干净的乳白色短袖衬衣和灰色西裤,隔着桌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记者:“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们提的问题不是一两句就能回答的,我马上就要出庭了,现在需要准备一下。”
6时10分,法院的车队到达看守所。
6时24分,6辆车组成的车队载文强离开看守所。
6时55分,车队到达重庆市第五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地下车库进入法庭。
7时15分,法庭宣布,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死刑,并立即执行。记者从现场人士处获悉,当法庭宣布死刑核准及执行时,文强的表情相对平静,状态相对正常,没有现场晕倒瘫软。
7时40分,文强与自己的大姐、儿子会见。会面过程很短暂,大约10分钟左右。根据报道,文强大姐文万琴6日晚10时接到专案组通知,称要找其去见文强核实一些问题。7日早晨5时50分,警方将其接到了重庆市五中院。见到文强后,文强表示很意外,说自己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文万琴说,文强对儿子说,想把判决书给儿子看,还给儿子写了封信,但不知道会见到家人,所以没带出来。文强嘱咐儿子,好好做人,不要恨社会,少上网玩游戏等。会见10分钟后,文强被带走。
文万琴哭着告诉记者: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是见最后一面啊”,“法院通知我们到法院去是需要核实一些事情,文强还跟我说他身体好,别担心,而我为了让他们爷俩多说两句话,只坐在旁边听,一句话都没有说。”
8时30分,由12辆车组成的车队驶离法院,开往刑场。通过警哨密布的嘉陵江滨江路、高九路等,严格的交通管制让车队的行驶速度极快。面对这个庞大的公检法车辆组成的车队以及密布的岗哨,街上的行人都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8时48分,车队开始进入以白公馆、渣滓洞监狱等闻名的歌乐山。
9时05分,经过一段泥泞而狭窄的山路后,车队抵达刑场。文强乘坐的车驶入一个有约3米高围墙的小院内,其余警车停在外边,几个人进入小院后,不到10分钟,所有车辆撤离刑场,这意味着,文强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据全程见证了文强生命最后4小时的整个过程、跟随押解车队的中国青年报记者报道,在刑场外,可靠消息人士向其介绍,文强被押解至事先准备的注射执行车内,执行死刑注射。执行完毕后,由法院送至殡仪馆火化。
下午17时,文万琴和文强的儿子文伽昊在石桥铺殡仪馆见到了文强的骨灰,装在塑料袋里,放在一间屋子的角落,一块泡沫上书:“文强(死刑犯),2010.7.7火化,骨灰保存一个月。”殡仪馆的人员告诉她,文强的遗体是四个警察送到馆里来的,被裹着,看不到脸部表情。当晚,多位亲戚给文万琴打电话,询问是否设置灵堂。兄妹们十分为难,最后决定放弃。当然,同样怕被捣墓,文家人也放弃埋葬方案。
7月8日上午,文万琴等亲友买了骨灰盒,装好文强骨灰,将其寄存在石桥铺殡仪馆。刻着“万古常青”四字的骨灰盒被安置在一个非常僻静的角落,没有主人的牌位、遗照,与其他骨灰盒形成强烈对比。7月9日,大雨滂沱,文强离世第三天。重庆民间有“逢三”为故人烧纸钱的习俗,文万琴和文伽昊等十几人将文强的骨灰盒抱出殡仪馆,草草祭奠后匆匆离去。
7月9日14:41:03,网友“凳凳”在天涯论坛发帖“文强的骨灰,有图!(转载)”,内容简短并配有一张图片:
据说文强家人到殡仪馆一个角落的地上领走骨灰,大塑料袋装着,骨灰已凉。
2012年财经网报道,文强被执行死刑已经两年后,骨灰原计划与逝去的父母同葬于歌乐山,但迟迟“不敢下葬”。文强骨灰当时仍安放在殡仪馆,就一个骨灰盒,没有姓名,没有照片。
来源:重案组档案 财经网